究极混沌恶杂食人,阴间人,请善用屏蔽。
目前主要写f7 不会主动写指右
低产,爱好很怪

抵海【上】

男指x黑死

中世纪微奇幻设定

有角色死亡暗示,比较意识流

全文已完成,上下相加共8k

  



1.

瘟疫已经蔓延了很久了,这座城市正在死去。街道上偶尔有马车的轱辘声,不过是在运送尸体罢了。路上躺着死尸,或者还活着的人,但死或生的差别也没有那么大了,死了的慢慢腐烂,活着的也在溃烂,呻吟声都没有了,漆黑的血水和污泥混在一起。

教堂更是寂静的,丧钟已经不敲响了,葬礼已经无人举办了。教堂里比起街上还是整洁的,至少尸体身上都有块干净的白布盖着。

方才他从混沌的黑暗中醒来,身躯毫无知觉,或许是疼痛已经麻木他的神经。没盖好的白布使他的一只眼睛露出来,他可以盯着阴暗乏味的穹顶。他感到自己正在一点点腐烂,寒冷浸泡着他。他试着思考一些什么,譬如这里是教堂,自己正被死者环绕……然而,对于自己何时昏迷,又是何时来到这里,以及自己是谁,之前发生了什么,他没有印象。

好吧,那就只剩下等待了,等有什么人来,或者等一个黑袍拿镰刀的阴影。

十支蜡烛在幽深的寂静中颤抖着火光。

2.

神父死了,修女已经离开,带着鸟嘴面具的医生也不再来,上帝不存在。

局限的黄色穹顶实在是乏善可陈,就是影子的变换还有几分消遣的意思。可惜我不能动。他想。

也许太阳到了中天以西的时候,教堂的门被推开了,发出垂死的气音。没有尘埃扬起来,白布下的躯体也无动于衷。

他听见脚步声朝向自己。

他看到鸟嘴面具和宽大的黑色帽沿,透过面具眼睛的空处他看到他无法理解的复杂目光,紫罗兰色的眼睛,有点熟悉,但想不起来。

白布被拉开。一根乌木手杖触碰他的身体。

他看见一轮漆黑的太阳,他感到久违的温暖,血液又开始流动。他开始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。

星星已经错位,血液的成分已经混乱到难以调整,但是心脏还在跳动,我会尽力与死神争夺你。带着鸟嘴面具的人这样说。

他发觉自己先前躺在教堂的祭台上,于是他动起关节,暂时像个木偶一样一点点起身,脚落到地面上。

谢谢你,医生,我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过去。我们曾经见过吗?他重新掌控自己的声带,然而大脑却是空旷的沙地。

不仅仅是见过而已,你忘记了或许也是由于这病,那么无需担心。黑色长衣的医生说。现在你是我的病人,我的职责与愿望是将你治好,而想要让病人更好地恢复,一个干净的地方是必不可少的,这里的空气太过肮脏。那么,你是否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?医生把握着手杖的手背在身后,另一只手臂横放在胸前,微微前倾身体,向他发出询问。

他没有立刻回答,滞涩的大脑中一个名词仿佛从沙砾中被挖出来。北海。去北海。

带面具的人有瞬间的停顿,不过很快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模样。对于病人来说,这或许是一趟过长的旅途,不过如果是你的愿望,那么我会陪同你前往。

那么走吧,我担心我的时间不多。他披上教士遗留的白袍,拉上兜帽。

黑色长衣的人和白袍的人一同走出死寂的教堂,没有人说话,这样的情况仿佛发生过无数次。

他们走过九条刷满了黑色P字的小巷。

3.

罗马帝国遗留的道路很是宽阔,路两旁深绿的马尾松看上去和疫病开始前没什么两样。鸟儿还是照常飞翔鸣叫,城市里的灾祸和此处无关。

仅有的两个行人并排前进,一位带着鸟嘴面具的黑衣人,一个裹着白袍的年轻人,这实在是个奇怪的组合,不过路上什么人也没有,没有人在意。

怎么称呼?年轻人问他的旅伴。

你可以称我黑死,当然,这不是本名。旅伴回答。鉴于你忘记了过去,那么请允许我对你用过去的称呼。曾经你未告诉我你的本名,而是让我称你为指挥使,尽管我不知道为何。

一些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闪过,一些华美的宫廷场景,马匹,和着锁子甲的骑士。

我过去似乎为国王做事,那也许是我的职务,就这样吧。年轻人想不起更多,也就少说。以及现在该称他指挥使了。

有着马尾松的路段已经过去了,路旁开始出现大片的农田和草地。

我们现在要去哪里?指挥使问。

去不远处的一座乡间别墅,我不久前在那里救治了一位病人,现在已经不早了,我们将在那里留宿,病人的睡眠是一定要保证的。而且,我想只有那里才能找到空闲的马或者马车。

旅途回归了沉默,惨淡的红色太阳缓慢地向地平线下滑落,大路分出了一条岔道,通向稍高一些的小丘。两人越过它,眼前出现了零星的田舍,道路开始像树枝一样伸展,主道的尽头是一座高地上的别墅,两个旅人走去。

八只乌鸦停在路旁一棵树上,猩红的眼睛望向滑落的日光。

4.

指挥使跟在黑死身后,黑死叩响了门上的铁环。

一位贵族模样的女人打开门。

您好,女士,我和我的同伴正准备前往北海,无奈月光已将闪耀,还望能在此留宿一夜。他微微欠身对女士行礼。

哦,当然,尊敬的医生,真高兴您的同伴安然无恙。请进,我们正准备吃晚餐,请一起吧。女人让开身,领两人进入。

看来他去那里就是为了找我。过去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?我又为什么会在那个教堂?指挥使想着,面上没有表现什么,拉开兜帽,微笑向女人致意。

 

餐厅的长桌上已经坐了九个人,桌上摆着葡萄酒,面包和奶酪,这种时期这已经是丰盛的一餐。

一个男人看见两位客人,立刻站起来迎接,不停说着什么感谢医生的治疗云云,黑死也只得客套几句,指挥使没注意听,也不说话。

很快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,那男人又忙让坐下,向其他人介绍医生。黑死与指挥使一起坐下,摘下面具放在靠近指挥使的一边,指挥使看见他的脸,很熟悉,但印象只是模糊的影子,头有点痛,他别过脸,不让黑死注意。指挥使注意到角落里一只黑色的猫,绿莹莹的眼睛盯着他。

主人宣布晚餐开始,众人便开始动起刀叉,酒杯的碰撞声也响起。

指挥使咀嚼食物,只觉得嚼着蜡块或其他一些无味的东西。而主人们看着十分愉快,黑死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一样,于是他保持沉默,只为了不让人担心而把物质塞进口中。

主人们欢声交谈着,并没有刻意将客人们拉入谈话。

黑死吃得很少,很快放下刀叉,带回面具。面具的掩盖下他将目光投向身边黑发的年轻人,也可能是看着年轻的人,他似乎只是在重复吃的动作。

如果不想吃,便去休息吧。黑死靠近他耳边低声说。

指挥使停下动作,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,点了点头。

黑死以明日需继续旅途为由带着他提前离开了餐厅,那位开门的女士带两人去往客房。黑死向他道了晚安,两人各自进入房间休息。

黑夜之神早已拉上漆黑的幕布,四下一片死寂,月光冷峻地守望,星光微闪。

人进入睡梦,七颗星星旋转着沉入迷蒙的回忆。

5.

一间昏暗的木屋,周围有海浪的声音,他把一粒沙放入沙漏,沙漏中的沙是白色,全部聚集在上部而且不落下,随后他盖上盖子,沙子开始下落,落到底部的变成黑色。

梦境结束,指挥使醒来,天空还余留一些浅淡的灰,说不上名字的鸟已经开始晨鸣。他开始收拾自己,过不了多久也要出发了。那些记忆的碎片他现在不是很在乎,他感到他会想起一切,在这旅途的终点。

不久黑死来敲门,通知他出发。

没有多余的马匹,但这里有一辆马车要向北去,他们可以搭一段便车。

灰白的晨雾像幽灵徘徊不得融入大地斑驳嶙峋的躯壳,人带着懒洋洋冷漠的神情切割有些发硬的面包。马被套上马车,鼻中喷出形状不定的雾气。

两个旅者坐在狭窄的车厢里,寂静无声,有人被无力与不可见的水淹没。

指挥使又带上了兜帽,脸藏在阴影下看不清楚。苍白的袍子盖住他整个人,像个飘忽不定的幽灵。

我们曾经是否很多次这样同行?指挥使突然开口,话语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想到的疲惫。

黑衣的医生没有立刻回答,一阵沉默后,只说出一句模棱两可的:或许。

 

两只野兽或许曾并肩在林中经过,但时间和死亡永远不在乎尘世,遗忘过后,即使重逢,再次记起,或许也不能再有比穿过一片树林更长的时间了。

六棵冷杉伏在幽绿的草地上,等一场雾雨飘下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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